2022年中共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於12月15~16日在北京舉行,此次會議對當前大陸經濟形勢的判斷較為嚴峻,主要是會議時刻又恰逢5年一度的中央財金團隊新舊交替,而防疫政策正經歷由「清零」向復常階段過渡轉換的關鍵時刻,更備受關注。
自2010年以來,中國大陸社會經濟急劇變遷,導致投資經營環境惡化,產業結構改革滯後,經濟增長下行常態化,特別是過去5年美「中」貿易戰和科技戰、新冠肺炎疫情、俄烏戰爭,引發全球產業鏈供應鏈斷鏈危機,進而推進全球通貨膨脹,使世界各國特別是發展中國家面臨糧食危機、財政困頓的窘境,影響世界經濟增長。
歷次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均適時為中國大陸所面臨的問題提出緩解的發展策略和方案,包括「經濟新常態」的界定(2014年)、「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提出(2015年)、「五大發展理念」的確立(2015年)、「穩中求進」工作總基調和「六穩」、「六保」宏觀調控政策的採行(2019年),以及「雙循環」發展策略的推動(2020年)。
2020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強化國家戰略科技力量,增強產業鏈供應鏈自主可控能力,堅持擴大內需這個戰略基點,全面推進改革開放,解決好種子和耕地問題,強化防壟斷和資本無序擴張,解決好大城市住房突出問題,做好碳達峰、碳中和等8項重點任務。這些發展策略均納入中共「二十大」報告中,成為中長期的發展目標。在此一基礎上,2021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的7項重點工作為宏觀政策要穩健有效,微觀政策要持續激發市場主體活力,結構政策著力暢通國民經濟循環,科技政策要紮實落地,改革開放政策要激活發展動力,區域政策要增強發展的平衡性協調性,社會政策要兜住兜牢民生底線。很顯然的,這些工作任務是要具體落實2014年以來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所提出的種種經濟發展理念和政策。
誠然的,過去3年來中國大陸社會經濟發展確實面臨諸多問題和挑戰。正如2021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所坦承,大陸經濟出現「需求收縮、供給衝擊、預期轉弱」三重壓力「仍然較大」,「經濟恢復的基礎尚不牢固」。根據大陸國家統計局的數據顯示,2022年11月大陸工業增加值按年僅増2.2%,社會消費零售額按年跌5.9%,增幅之微與跌幅之大均超過市場預期;全大陸城鎮調查失業率5.7%,較10月上升0.7個百分點,是5月以來最高水平。2022年前三季中國大陸經濟按年增長3%,全年增幅預料只有3%左右,與年初所設定5.5%預期目標相距甚遠。
2022年12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岀5項工作任務為著力於擴大內需,加快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切實落實「兩個毫不動搖」(即「毫不動搖鞏固和發展公有制經濟,毫不動搖鼓勵、支持、引導非公有經濟發展」),要大力度吸引和利用外資,有效防範化解重大經濟金融風險。在此一政策方針下,2023年中共經濟政策除持續強調產業體系自主可控和安全可靠、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以及防範重大金融風險外,還將具有如下的特點:
第一,在宏觀經濟調控上,仍堅持「穩中求進工作總基調」,繼續實施積極財政政策和穩健貨幣政策,而「穩增長、穩就業、穩物價」是宏觀調控的優先順序和重點。
第二,「擴大內需」是經濟政策的主軸。12月14日大陸國務院印發《擴大內需戰略規劃綱要(2022~2035年)》,而近期擴大內需要把恢復和擴大消費擺在優先位置,並多渠道增加城鄉居民收入,支持住房改善、新能源汽車、養老服務等消費。
第三,針對近年來有關「國進民退」的疑慮,中央經濟工會議提出切實落實「兩個毫不動搖」,「亮明態度,毫不含糊」,因此將從制度和法律上把對國企民企平等對待的要求加以落實。
(政治大學兩岸政經研究中心主任 魏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