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第二任期之安全政策評析

發佈日期:2024-11-11

(東協經濟貿易文化發展協會研究員 湯名暉)

面對民主黨與共和黨建制派(establishment camp)的阻擋,川普仍然越過重重爭議,當選第六十屆美國總統。相對於第一次當選的任期,本屆川普政權在外交與安全政策已有往昔的軌跡與人事參考,以往的不可預測性或有收斂。

2022年至今負責川普安全政策的智庫,主要是傳統基金會的2025計畫 (Project 2025),以及川普團隊為核心組成的美國第一政策研究所(America First Policy Institute)。他們是遭受共和黨排外的團隊,能無顧忌的基於川普的主張推動「美國優先」。

從當前公開的可能人事來看,多數候選者反「中」立場顯著,包括前國務卿龐培歐(Mike Pompeo)、前國家安全顧問歐布萊恩(Robert O'Brien),以及參議員魯比奧(Marco Rubio)、科頓(Tom Cotton),以及沃爾茲(Mike Waltz)都可能成為外交與國安的核心成員。

龐培歐和魯比奧被視為反「中」急先鋒,前者已遭川普點名出局,後者要求供應鏈「去中國化」,反對寧德時代電池進入美國市場。兩人皆強硬批評人權問題,以及反對華為5G

國務卿可能的人選歐布萊恩和格雷內爾(Richard Grenell)支持對「中」貿易採取強硬措施,包括增加高額關稅、管制半導體技術,以及批判人權紀錄。

國防部長可能的人選科頓與沃爾茲的立場相近,強調加強美國在印太地區的軍事存在。科頓曾服役於美國陸軍綠扁帽,參與過伊拉克和阿富汗戰爭,其軍事資歷可能對國防部的軍政關係會有加分作用。

基於「美國優先」,川普的將優先顧及國內的軍事發展,提升造艦和軍工產業的生產能力,以及實現核武力量現代化,滿足國內需求。為實現此一目標,共和黨參議員威克(Roger Wicker)甚至提出將國防開支增加到GDP5%以上。

面對全球地緣政治三大衝突:俄烏戰爭與以阿衝突,以及中國崛起的挑戰,美國將自我防衛的責任交還歐洲,確保在中東和印太地區的實力,美國的地緣政治將呈現重亞輕歐的格局。

歐洲方面首當其衝的是俄烏戰爭政策的調整,作為調整全球安全佈局的關鍵,美國試圖分散「中」俄伊朝四國的共同的利害關係,從而將重心回歸自身。烏克蘭可能被迫割地停戰,仿照朝鮮半島的機制建立停戰區,同時推遲烏克蘭加入北約的議程。

川普還將進一步要求北約在內的盟邦提升國防預算至GDP 3%,這將間接活化美國內部的軍工產業。中歐和東歐的軍事實力將更為增強,像是後勤、裝甲和步兵的負擔也將轉移給西歐國家,美國將不再歐洲主導地位。最終歐洲仍得接受防衛自主的現實,法國、義大利甚至德國境內興起的右翼勢力也將進一步發展。

印太地區方面,面對中共長程打擊與拒止/反介入能力的成長,美國採取的戰略會是經濟優先於軍事。川普可能重啟對中國大陸的高額關稅政策,旨在減少美國對中國大陸商品的依賴,並促使美國企業將供應鏈轉移出中國大陸。

關島與周邊島嶼的軍事佈署重要性將更為提升,從日韓後撤的軍隊與儲備將以關島為中心,整建去中心化網路佈署的架構,實現以有人載臺為中心,遠端控制無人設備的遠端打擊與奔襲能力,以及重建大規模的遠征動員能力。

面對印太南北兩大熱點的臺灣與北韓,美國將持續增加對臺灣軍售,提升臺灣防衛能力,雙邊的軍事工業在地化分工也會更為顯著。俄烏戰爭若能歇止,將使得朝鮮失去突破國際孤立的機會,原先可能從俄國獲取的Su-35與核潛艇技術將面臨不確定性,朝鮮的軍事能力增長也將面臨限制。

中東政策則是以川普將以第一任期內最重要的亞伯拉罕協議為基礎,試圖將以色列與阿拉伯國家的共同目標轉移到伊朗身上,從側面牽制中俄在中東地區的影響力,最大的推動障礙在於以色列允許猶太定居者返回加薩。

影響中東政策方向的人物則繫於川普的兩位女婿,目前與以色列關係友善的庫許納(Jared Corey Kushner)有智庫的支持而暫居上風。另一位女婿是黎巴嫩裔富商之子布魯斯(Michael Boulos),未來動向也值得關注。

川普重視個人關係與資本網路,影響安全政策的重要變數就是世界首富馬斯克,他在本次大選中提供近1.19億美元,位居捐款第二位,另外還推出了每日100萬美元的抽獎活動,並且成功帶動選情。

馬斯克未來可能擔任政府削減成本的高級職務,足以涉及國防與外交各個領域,他所創建的Space X在俄烏戰爭作用顯著,也是重要的國防承包商,澤倫斯基甚至打電話恭賀他。馬斯克與中國大陸之間的特斯拉市場關係,以及對以色列的立場,也將影響川普在重亞輕歐轉向的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