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頂外交」:北韓介入俄烏戰爭對中共與周邊國家之影響

發佈日期:2024-11-13

(東協經濟貿易文化發展協會研究員 湯名暉)

近期北韓與俄國計畫在庫斯克發動規模達五萬人的攻勢,北韓加深介入俄烏戰爭也造成印太各國的關注。在兩國之間的「越頂外交」(Bypassing Diplomacy)影響之下,中共並未在北韓與俄國的跨越性外交中展現應有的位置,反而被該兩國的幕後操作,影響其與印太地區安全。

「越頂外交」原先指涉某個國家無視既有的正式外交管道或層級,直接與另一國家或是更高層級的決策者進行溝通和交涉的外交策略。這種策略原先常見於當雙邊關係不順暢或受到阻礙,也可用於詮釋國家之間越過既有的國際體系層級,或是原有的溝通程序,達成自身特定的目標。

2023年起,北韓刻意繞過最大的支援者中共,與俄國之間的關係急遽發展,許多資訊並未讓中共知悉或諒解。如今權力位階最高的中共反而被「越頂外交」改變層級,處境與1950513日韓戰爆發前一樣被動,最後一個才被告知。2023913日在阿爾穆州舉行「普金會」後,雙邊關係迅速升級,兩國之間啟動北韓以軍事物資,換取俄國民生物資與軍事技術的合作模式。

2024619日,普京訪問北韓簽署《全面戰略夥伴關係條約》,條約登載任一方受到侵略時需互相提供援助,兩國已經實質上升級至「同盟關係」,合作的範圍也從物資上升到投入編制人員的軍事合作。1018日,韓國國家情報院消息指出,北韓派遣有「暴風軍團」的第11軍團的4個旅,總計萬餘人前往俄國助戰,目前已陸續出現在庫斯克與烏克蘭東部前線。1029日,美國國務院向「中」方駐美大使謝鋒探詢立場,但是「中」方自身的消息也不準確。

1111日,北韓繼俄國之後正式批准兩國《全面戰略夥伴關係條約》,將來朝鮮半島若發生事故,俄國也能循此條約直接介入或提供軍援,在朝鮮半島的影響力將顯著增加。目前俄國提供北韓軍事現代化所需的軍事科技與產品,包括核潛艦的現代化、彈道飛彈技術的提升,與可攜帶核武Su-35,將直接提升北韓核勒索(Nuclear Blackmail)的能力,嚴重影響印太地區安全。

俄國與北韓在俄烏戰爭找到最大化的共同利益,在意識形態與地緣政治共同對抗西方國家,並且將中共捲入地緣聯盟難以脫身,北韓尤其擅長在中共重大政治事件發生前製造事端,從而讓中共難堪。原先經濟與軍事能力最強的中共,反而被兩國陷入地緣政治陷阱,使得中共與美國和歐洲的關係更為尷尬,同時也被刻意塑造為「邪惡軸心」之一。

今日的中共已不是當年仰賴蘇聯援助的弱者,反而是維持俄國戰爭機器與社會運作最大的支持者。中共提供消費產品和國際匯兌的灰色地帶機制,同時還提供各式軍民兩用物資和半導體元件,並且是俄國主要的天然氣買主。中共也是北韓最重要的經貿支持者,並且幫助發展農業和輕工業產業,沒有中共的口岸貿易,北韓也會失去出口商品洗產地的途徑。

待北韓取得傳統軍事與核武技術後,北京也在北韓「核勒索」的潛在投射範圍,並且無能阻止北韓和俄國之間發動軍事或核武聯合演習,中共在朝鮮半島的影響力將顯著下降。中共內部雖有意識到俄烏戰爭對「中」方有不利的影響,但是反戰的意見持續被壓制。知名學者也是中共國務院參事室公共政策研究中心副理事長的胡偉,呼籲當局與俄羅斯切割而被停職一年。

北韓若依循共同防禦條約持續投入戰鬥部隊,將會改變俄烏戰爭當前交戰方的潛規則:不公開大舉引進第三方軍事力量,並且將使得與俄國友好的國家或政權紛紛跟進。819日非洲薩赫勒聯盟(Alliance des États du Sahel)的馬利、尼日和布吉納法索三國呼籲聯合國譴責烏克蘭,這些國家的軍隊目前正積極接受俄國的訓練。其中馬利出產鋰與鈾礦,尼日也是鈾礦的重要產地,中共雖然是最主要的買方和金援者,但是政治影響力卻不如俄國。

北韓為俄國助戰,將造成歐洲國家與北約合理的加深關切印太安全問題,歐亞大陸兩端的地緣政治將因此建構共同的安全意識。未來隨著美國川普政府減少對俄烏戰爭的挹注,歐洲國家將加強日韓在內的印太國家安全合作,面臨共同的地緣政治挑戰,將能限制中共對周邊國家的安全威脅。

20241030日,歐盟發布的「共同安全:強化歐洲軍民戰備整備」(Safe TogetherStrengthening Europe' s Civilian and Military Preparedness and Readiness),文中關切臺灣與印太區域的安全情勢,就是歐洲在中共與北韓介入俄烏戰爭下所做出的回應,有助於臺灣加深與歐洲國家的價值與邦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