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戰略學會資深研究員 張競)
日本自衛隊中階幹部代表團於11月26日至12月4日出訪中國大陸,與中國大陸解放軍校級幹部進行交流。此項活動係由日本笹川和平財團以及與中共解放軍關係密切之中國國際戰略學會共同合作,從2001年開始推動被日方稱為「日『中』佐官級交流事業」之自衛隊與解放軍間幹部交流參訪活動;但此項活動多年來不斷受到雙方關係起伏影響,因此成為雙方軍事外交關係重要參考指標
2012年由於當時野田內閣釣魚臺列嶼國有化政策,導致此項交流一度中斷,直至2018年雙方關係回溫,才再度恢復交流。2020年新冠疫情爆發後,雙方經過協議決定暫緩實體交流;等到2023年7月自衛隊才再度派團出訪中國大陸。
但不料當年日本政府決定向海洋傾倒東京電力福島第一核電廠核汙染廢水,導致雙方關係急轉直下,原先預定當年8月解放軍組團回訪日本就立即叫停,直到2024年5月才再度恢復交流,由解放軍派團從5月14日至20日訪問日本;該團除拜會防衛省外,亦安排參訪位於愛知縣小牧市航空自衛隊小牧基地以及京都府舞鶴市海上自衛隊舞鶴基地。
迄至目前為止,包括本次在內日方共計派團出訪中國大陸15次,而中國大陸則回訪日本共計13次;但若就訪團人數來說,累計中共歷年訪團成員總數遠遠超過日方人數50%以上。東京方面從未因為雙方關係交惡而中斷出訪,但北京卻曾兩度因日方政策而取消訪團。
本次日本自衛隊訪團除於北京與解放軍智庫中國國際戰略學會以及軍事科學院成員進行對話外,解放軍接待行程亦主動安排參訪位於北京、天津、廣州以及四川之軍事單位與設施。
若是對比以往交流活動項目,雙方都秉持對等原則進行交流;針對本次日本自衛隊中階幹部來訪,中共官方並未對此項交流活動提出說明,11月28日中共國防部例行記者會亦未主動對外公布相關資訊;因此就目前雙方軍事交流發展狀況來說,並無特殊突破與提升現象。
不過由於美國政局產生變化,東京與北京雙方有意改善關係,確實是浮現明顯跡象。除11月4日中國大陸外事辦主任兼外長王毅與日本國家安保局長秋葉剛男曾經舉行「中」日高級別政治對話外,隨後在11月15日中國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與日本首相石破茂於祕魯參加亞太經合會非正式領導人峰會時,更是積極進行會晤對話。此外11月21日中國大陸國防部長董軍亦於寮國永珍與日本防衛大臣中谷元進行會談,可見雙方交流狀況漸趨穩定。
當前東京方面對於有意與北京進行各個層面溝通對話,在態度上相當直言不諱;日本首相石破茂在11月29日於國會發表施政演說,在闡述其外交與安全保障、經濟與內政各方面政策,就對華政策發言時,石破茂強調將基於全面推進日「中」戰略互惠關係,構建建設性、穩定日「中」關係之大方向,與中國大陸進行各個層面溝通對話;顯然石破茂對於透過公開表態,向北京傳送政治信號相當重視。
不過就本次自衛隊與解放軍幹部交流而言,最值得注意關鍵是由日本共同社在報導時所揭露,據稱中國大陸解放軍曾經探詢日本方面就川普總統明年初再次入主白宮後,東京對美政策發展方向。儘管此等對話交流活動向來是交淺絕不言深,但此項提問若非虛構,顯然北京相當關切日本如何調整未來對美政策,並且亦認為東京對美政策會有所變化,因此試圖由多個面向獲取資訊,希望能夠順利勾勒出東京未來政策規劃動向。
總而言之,中國大陸對日軍事交流向來都會受到雙方關係所約制,能夠維持穩定就已相當不容易,未來能否繼續深化,就目前看來並無升溫跡象。但隨著川普就任後,積極處理朝鮮半島議題,能否讓東京接受,北京又將如何應對,再加上平壤積極與莫斯科提升關係,東北亞情勢發展值得吾人後續保持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