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協經濟貿易文化發展協會研究員 湯名暉)
近兩年解放軍高層的人事異動頻繁,依然接連的舉行大型演習,新武器的問世也保持節奏,看似不影響解放軍的組織運作,成為近年中共研究未能獲得多數相近觀點的課題。近期相繼傳出軍委政治工作部主任苗華、陸軍政治委員秦樹桐、海軍中將李鵬程等高級將領去職,而他們的背景與習近平有關,或是出自於前31集團軍(現73集團軍),更引起外界的推想。
2023年10月,原國防部長李尚福下臺,今年7月,火箭軍原司令員李玉超與原參謀長孫金明也涉及「腐敗」而去職。若依照西方政治學領域的基礎研究,頻繁更迭的政府與政治組織將面臨失能,或是權力坍方的危機,應當會影響解放軍的戰訓,以及先進軍武問世的步調,但是人事的異動並未造成解放軍顯著的負面影響。
今年度解放軍接連發起兩次「聯合利劍-2024」演習,以及12月份的大型軍事演練,顯示習近平對軍隊的控制與管理沒有太大問題。尖端武器的研製進程方面,11月份的珠海航空展公開殲-15D、殲-35A以及南天門計畫的概念機,12月26日,成都飛機公司的第六代戰機的驗證機,以及搭載電磁彈射系統的076兩棲登陸艦也陸續對媒體曝光,大致也如期在年終展現軍備研發的成果。
回顧以往解放軍人事更迭的軌跡,即使是習近平上任初期以「反腐」為名的高強度異動,似乎也未能對組織的運作構成重大影響。2014至2016年解放軍經歷郭伯雄與徐才厚案,但是在 2016 年11月殲-20公開,2017年4月山東號航母也於下水,2017年6月055 型驅逐艦下水。雖然當時涉及案者多半不是海空軍要員,但是郭徐兩人的黨羽盤根錯節,仍未造成「軍改」在推動前期出現重大阻礙。
兩年後的房峰輝與張陽案(2017-2018 年),在官方報導中與政治整肅、清除「餘毒」的字眼。此時的軍中大權已在習近平手上,解放軍已基本完成戰區改革,並未影響解放軍的日常運作,航空母艦與彈道飛彈等關鍵性裝備,大致依照原定計畫推動。
對照近日外傳的解放軍高層異動,大多數人員都是由習近平親自拔擢,對於軍隊的控制能力也非過往可比擬,因此並未危及組織運作、重大戰訓,或是裝備研製的計畫推動。解放軍經歷「軍改」後已大致解決政治忠誠度的問題,聚焦於「聯合作戰指揮」的專業能力,人力的選用普遍要求有跨軍種、跨戰區指揮經驗。這些外傳遭到異動的人選,在經歷上並未有顯著的跨度,反而可能由於長期盤據一方而成為軍中的山頭。像是苗華曾經和習近平關係密切,更容易假借權威建立自己的利益網路,在涉及精簡編制、人事調整、資源重新分配時設置障礙。
在過年前高層換血後公布新裝備,不排除是今年某些重大任務未能完成,像是兩次「聯合利劍-2024」演習目標與現有能力有顯著差距,因此藉由「重振軍紀」實現「新年新氣象」的考量。若是如此,近期的人事異動可能是為提前騰出空位,以便將來對「聯合作戰人才」進一步選拔,下一階段接任者的經歷若是與近期公開的海空軍裝備有關,則表示中共更重視提升專業程度。
展示戰略性的尖端裝備還能平衡對外報導,即使有高層腐敗被查辦,但是同時與新武器亮相,則能展現除弊興利的目的。在同一時間大力報導新武器的進展、演習畫面或「首秀」活動,還可以吸引注意力,沖淡現有的軍事能力或是戰略選擇的矛盾,在川普政府就任前對外展現解放軍的威懾能力,運用虛實之勢讓美國暫時觀望。
2022年的俄烏戰爭爆發至今即將邁入第三年,期間對於國際戰略與軍事戰略的衝擊已跳脫中共於2017年預想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近日對於核心人事的異動或許是新一波戰略轉型的徵兆。在國際戰略層次,中共仍在研究俄國如何抵抗西方制裁,以及美「中」貿易戰的層層限制。軍事領域興起的去中心化與智慧化作戰模式,一度考驗俄軍是否下放權力,如今各方面的新議題也在解放軍內部引起討論,而需要新的人才打破局面,值得我方密切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