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戰略學會資深研究員 張競)
中國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於11月6日至9日在海南廣東視導與調研,儘管涉及出席多項會議匯報、典禮儀式以及參訪視導活動,但顯然最重要行程就是聚焦在即將在12月18日正式啟動之海南自由貿易港。基於下列各項因素,此項建設具有重要戰略意涵以及持續密切關注價值。
首先必須注意,海南自由貿易港是源自2018年4月,習近平本人在慶祝海南建省辦經濟特區30周年大會中,由其親自鄭重宣布建設「中國特色自由貿易港」之政策構想;因此其與習近平本身所重視之政治功業,毋庸諱言具有密切關聯性,因此過去數年受到習近平密切關注與積極督導,完全不令人意外。
其次就是海南自由貿易港隨後經過兩年長期縝密規劃作業,2020年才由中共中央與國務院會銜共同發佈《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其中基本構想係透過海關監管作業「封關」設計,依據「一線放開、二線管住、島內自由」原則,將海南島全島建設成海關監管特殊區域。
從前述構想,吾人應可認識到海南自由貿易港,其實在本質上係屬於試點性之體制建設方案。在海南自由貿易港各項體制規章具體實踐過程中,所獲得經驗教訓將不僅限於賡續修正調整在海南境內之規範章程,未來若是類似體制要擴大範圍,涵蓋其他行政區域時,此等「海南經驗」就會產生更高具體參考價值,因此中共中央與國務院才會如此重視海南自由貿易港規劃方案。
再者亦必須指出,中共「四中全會」所審議通過之《中共中央關於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五個五年規劃的建議》,其中仍對海南自由貿易港有所著墨,同時亦再度重申要「高標準建設海南自由貿易港」。因此明年中共召開「兩會」時,「全國人大」將審議之《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第十五個五年規劃綱要》,其內容亦必將繼續涵蓋海南自由貿易港;絕對不會因為今年12月18日該項建設體制正式啟動,就會被認定所有體制建設能夠完全到位,而因此停止後續規劃與擴大建設工作涵蓋領域。
此外海南自由貿易港體制建設構想係環繞2024年中共中央所明確賦予全面深化改革開放試驗區、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國際旅遊消費中心,以及國家重大戰略服務保障區等四大核心功能,所構成之「三區一中心」戰略定位。依據此等指導方針,中共中央與國務院要求海南通過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推進制度型開放、加強生態文明建設以及深化區域聯動等舉措,將自由貿易港打造為中國大陸新時代對外開放重要門戶。
假若深入瞭解前述「三區一中心」具體意涵,其中「全面深化改革開放試驗區」係對標國際經貿規則推進制度型開放,落實自由貿易港核心政策,重點完善貿易、投資、跨境資金流動等六大領域自由便利制度。而「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則是堅持生態優先、綠色發展,實施環境問題整治專項行動,保護熱帶雨林和海洋生態系統。而「國際旅遊消費中心」將聚焦在推動文旅體康養產業融合發展,培育免稅購物、醫療旅遊等新型消費業態等面向。最後「國家重大戰略服務保障區」將會強化南海資源開發服務保障功能,統籌陸海資源開發與海洋維權。
前述「三區一中心」戰略定位,不僅涉及體制改革與法條規章調整,更必須投入資源,並透過集體學習,推動思想準備,以便發起社會動員支持官方政策。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方案是中國大陸維持對外積極開放,透過經貿往來、建構共同區域戰略利益,期能鞏固國家安全之重要戰略構想。
最後必須提醒,政治評論家與戰略觀察者在審視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方案時,必須思考在全球兩強-北京與華盛頓競爭較勁架構下,北京積極參與「區域全面經濟夥伴協定」(RCEP: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與東協各國維繫經貿往來合作關係,就是要安定本身地緣戰略後院,反制華盛頓所構思之戰略圍堵策略。
特別是海南島直接面對西方各國不斷藉機生事,假維護航行自由口實,以便干預區域事務之南海海域。刻意透過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方案,以便加強對外經貿往來關西,實為在戰略層級正面交鋒直球對決策略,此亦為本項體制建設方案不僅是具備經貿面向意義,更含有嚴肅地緣戰略意涵原因所在。